她在一点点被往回拉，直到，那男人一脚踩在顾妄琛的后背上。

他的手不由得一松，楚绵整个人再次下坠，他也跟着被往前拖去。

下面的警笛声嚣张，红蓝色的光映在空中。

顾妄琛再次用力，他无视男人的重量，将楚绵往上拉。他的手上已经多了勒痕，很快，衬衫便被摩擦得破烂。

他的手臂在平台边缘和水泥地反复摩擦着。

有血滴在了楚绵的肩膀上。

楚绵咬着唇，她就当，这是他欠自己的。

他欠她一条命，倘若今天救回了她，他们之间，便两清了。

“不许动！”身后传来警察的声音。

男人往后看了一眼，他直接蹲了下来，匕首架在了顾妄琛的脖颈，“别过来！”

“顾总！”意森从人群中出来，看到顾妄琛时，神色很复杂。

“我说，你们别过来！”人群在逼近，男人的匕首直接在顾妄琛的手臂上割了一刀！

顾妄琛倒吸了一口气，却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楚绵身上的绳索。

因为用力，他手臂的血迹流得很快！

“你们，再过来试试！”男人几乎疯魔的状态，匕首再次要落到顾妄琛的手臂上。

“我们不过去！你别动！”队长吼道。

“出去，你们全部出去。不然，我就让他们俩都死！”男人威胁着。

楚绵看着顾妄琛，他的额头已经出了青筋，可见他已经用尽浑身的力气了。

楚绵第一次觉得，在顾妄琛的心里，她也是重要的。

可是，这份重要来的太晚了。

真的太晚了。

她的心里，泛不起任何波澜。

楚绵鼻尖泛酸，她轻声道，“顾妄琛。”

他看着他，额头的汗珠顺势往下落，“嗯。”

楚绵有话要说，却在这时，听到“砰”的一声。

枪声回响在空旷的烂尾楼。

平台上一阵安静。

顾妄琛往后看的时候才发现，他们开枪了。

男人手中的匕首被打掉了，他再想捡起来的时候，被摁住了。

“顾总！”意森连忙跑过来。

意森看到楚绵被吊着，神色一惊。他赶忙帮顾妄琛一起将楚绵给拉了上来。

“小心。”顾妄琛声音沙哑地提醒着。

楚绵很快就被拽了上来，因为长时间的悬挂，楚绵整个人都麻了。

她还没站稳，便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顾妄琛想去扶她，却不小心扯到伤口。

楚绵只手撑在地面上，两个手腕都在发紫，且已经磨出了伤痕，有丝丝血迹。

楚绵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，她垂着头，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顾妄琛捂住胳膊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
他来到楚绵的面前，想伸手拉起楚绵，便见后面有个男人拿着匕首要朝着楚绵捅来。

他眉头一皱，一把抱住了楚绵，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，与楚绵颠倒了位置。

那一匕首刮过顾妄琛的肩膀，戳破了他的衣服。

楚绵这次清楚地看到了他肩膀往下滴血。

她看着顾妄琛，笑了，笑得是那样温柔漂亮。

她双手紧紧抓着顾妄琛，眼神里没有一点心疼。

她笑得好漂亮，漂亮的快要碎了一样，让人看不懂。

人群喧杂，所有人都涌上来。

“你欠我一条命。”楚绵轻轻地说着，她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，好似一阵风就吹散了似的，“这下，我们彻底两清了。”

说完，楚绵便直接晕了过去。

顾妄琛没听到前一句，只听到了后半句——这下，我们两清了。

两清什么？

“救护车来了，快，快！”

......

医院。

楚绵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。

病床边传来抽噎声，楚绵不得不睁开眼睛。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太悲伤了。

“醒了！我宝儿醒了！”一听这个声音，楚绵便知道，是盛晴。

她，让妈妈担心了。

她真不好。

楚绵伸手，轻轻握住了盛晴的手心。

盛晴哭得更厉害了，“吓死我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