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穿之受收精子系统肉肉H—女主到处啪的快穿H

管理 2022.12.14

陆舜瑶家里也只有一个祖奶奶,这几日去了栖灵山礼佛,她干脆住在静林馆后头女眷住的厢院里。

夜色浓浓,星子点点,她负着手慢悠悠地从学堂往女眷厢院走去。

经过学堂长廊的时候,陆舜瑶突然听到了一阵笛声。

幽远绵长,断断续续,一首曲子吹得磕磕绊绊还时不时停一下。

她驻足,侧耳听了会儿,确定这人是在吹《渡魂》。

陆舜瑶皱着眉头,在黑暗中踌躇了一下。

笛声还在继续,吹到了第二小节。

也不知为什么,陆舜瑶脑子里跳出了“江凌”两个字。整个静林馆大半夜还在吹《渡魂曲》的想都不用想只有他一个人。

“唉。”陆舜瑶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
她转过身,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。

天色暗,她特地找了盏小灯笼,远处的长廊一片漆黑,灯笼下晃出几圈影子,像是鬼魅如影随形。

陆舜瑶走了没几步,行至长廊尽头,再绕了个弯,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靠着假山的一抹身影。

灯笼发出的光勉强照亮方圆环境,她依稀能看到少年两手控着竹笛,将它放在唇边,吹着熟悉却破碎的曲子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滚开。”

两个声音同时响起。

陆舜瑶愣住,提着灯笼走近了些,少年注意到了光亮,但依旧没有回头,略弯着脊背目光沉沉地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东西,冷冷道:

“我不吃。”

说完,又拿起竹笛,抵在唇边准备继续吹奏。

陆舜瑶伸长脖子看过去,发现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本乐谱,这乐谱她很熟悉,正是《渡魂》。

合着他原来根本不会吹这首曲子。

难怪……

陆舜瑶放下灯笼,走近了两步,冲着面前的人喊了句:“江凌。”

笛声戛然而止,江凌总算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将军府的仆人,他放下笛子,扭头往后看过来。

这一眼,将他赤红的眼睛都暴露个彻底。

站在他后面的果真不是将军府的人,一个个头玲珑的姑娘立在无边暗色里,脚边摆放着一盏小灯笼,默默看着他。

江凌身子侧过来,蹙着眉头,细长的眉眼里满含凌厉,跟夜色一样凉。

他说:“别烦我。”

陆舜瑶由衷感慨这人的脾气真不好,却动也没动。

她感觉自己像是撞破了人家最想隐藏的私密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
她端详着他的背脊,薄薄的一层衣服将他并不强壮的身躯勾勒出单薄的线条,他的后背弯着,有些低了,似乎再低几分就能低进泥土里。

陆舜瑶不知道刚才自己有没有看错,他似乎眼睛红红的,像刚哭完。

她仰起头,看到所在竹林的上空,斑驳竹叶里头的一轮明月,长长叹口气。

叹点什么她也不清楚,她就是莫名想叹气。

她想着,这人脾气看着不好,可是他长得真好看,而且他哭的也好伤心。

莫名就勾动了她的恻隐之心。

眼看着他又要继续吹笛子,她赶紧上前,一把按住他手腕。

江凌怔了怔,忽然怒道:“我说了我不吃,滚开!”

身上的戾气陡然迸发,脸庞紧绷,目光噬人,看起来凶相毕露很是可怕。

陆舜瑶更用力摁住他手腕,他大概是断断续续没多少进食,手下力气虚软,竟然被她轻易制住。她定定看着江凌,很认真地说道:“我不是来劝你吃饭的。”

江凌抬起眼,握着竹笛的手指骨发白,看着她不说话。

陆舜瑶说道:“你的曲子吹错了。”

听到这句,江凌脸色一僵。喉头上下一滚,眼里的暴戾敛了几分,换上怀疑。

陆舜瑶见他软了下来,松口气,手下放开他,终于将那句自听到笛声后就憋在心里好一阵子的话给说出口:

“你这竹笛吹得……也太难听了。”

说完这一句,就看见面前这人双手用力抓着竹笛,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红的像野兽,死死盯着她。

陆舜瑶不知道江家小少爷脾气到底差不差,但颇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,她很想说点什么,比如你不要太难过了,但猛地想起来,说这些话其实更空落,恭谦王死的时候多少人见了她都和她这么说,可她半点没有因此就不难过,甚至别人越说,她的悲伤就愈加蔓延增长。

两人间一时无言,陆舜瑶心里合计着到底该和他说点什么还是就这样转身离开,没想到他先开口。

江凌捏着竹笛脸色沉沉,低声问道:“哪里错了?”

陆舜瑶愣了。

江凌皱了皱眉,又问她:“你说的,哪里错了?”

陆舜瑶懂了,提着灯笼靠过去,蹲在地上,翻着摊开的乐谱指了指第二小节中的某段,说道:“这里错了。”

江凌看了半晌,问:“哪里有错?”

陆舜瑶又指了指,说道:“这里,你把这儿的音漏了。”

大和的民俗,若吹渡魂,则必须从头到尾吹完一首完整的《渡魂》,不得错一个音方能让亡魂安息,若是有错就必须整首重来。

陆舜瑶也看出来了,江凌此人在音律上的造诣恐怕平平,吹了半天都没发现自己吹错了曲子。

江凌神色复杂,盯着那本乐谱,又拿起竹笛放在唇边,开始磕磕绊绊地吹着渡魂第二小节。

陆舜瑶站在假山边上听着,听着他时断时续地吹奏。

吹着吹着,实在忍不住了,凑过去又摁住了他的手腕。

江凌抬起头,这次的脸色稍微好了些,只是冷着眉眼问道:“又怎么了?”

陆舜瑶张了张嘴,很想说照你这样的吹法,镇远大将军的魂魄恐怕得永远留在黄泉路无法安宁,但瞄一眼他瘦到脱相的侧脸,只能叹口气。

她蹲到他身边,伸手夺过他手中长笛放到唇边,眼神没有看乐谱,静吸口气,顿时清越的笛声如山泉鸣涧,响在漆黑夜空。

第二小节重复吹了三回,她才把笛子放下,伸手递到他面前,问道:“怎么样,这回学会了吗?”

怎料江凌没有接笛子,目光古怪地瞪了她一眼。

“怎么了?”

他没说话。

陆舜瑶把笛子更递过去点,长笛那端直接戳在他手心,问:“你不吹了吗?”

江凌缓缓摇头,将长笛接过去,目光不知有意无意,在她刚才嘴唇相抵的地方流连了会儿,才若无其事地挪开。

《渡魂》再次响起,这次的笛声相较之前总算有些进步,但可惜还是吹错好多。

陆舜瑶在心里头感慨孺子不可教也,心想江凌这辈子恐怕也和音律无缘了,这天赋何止是平平,简直太平平了,她要是乐师,能被他气死……

魔音穿耳,她受不住了,蹲到江凌身边,说道:“江凌,我可以教你的。”

江凌不理她。

她以为江凌没听见,又大声重复了一次。

江凌还是不理她。

这回陆舜瑶知道了,江凌是故意不理她。

得,不理就不理呗。

人家并不想搭理她,她又何必自讨没趣。

算起来现在夜深了,她也困了。

陆舜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伸着懒腰想站起来,腰板挺直到一半,冷不防额头上抵上了一根微凉坚硬的物体。

她翻着眼睛向上看,差点把自己眼睛翻得背过去,看到正戳着自己脑门的就是那管竹笛。

她撅着眼,问道:“你作甚呀!”

江凌端着竹笛,往后收了力道,淡淡地说:“请赐教。”

把赐教说的如同下战书似的也就他一人,陆舜瑶伸出两根手指夹着竹笛把它从脑门上挪开,抬起起脑袋问道:“赐什么教?”江凌退了一步,向她行了个请教先生的礼,“渡魂一曲,烦请郡主赐教。”

陆舜瑶懵了。

“你认得我?”

江凌声音发紧,微微抬起头,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意,笑容很是勉强,说道:“静林馆中,试问还有谁会吹一整首渡魂。”

渡魂一曲,夫死妻奏,父死子奏,妻死妾替,无论如何除非家里的长辈亲人都死光了,决计轮不到小辈来吹。

是以整座静林馆里会吹《渡魂》的也的的确确只有她。

他再弯腰,向她行拱手礼,“在下江凌,问候宸音郡主。”

*

陆舜瑶是个好师长,虽然她自己在学堂里功课做的不怎么样,还日日被祖奶奶罚抄佛经,但不影响她对教学育人的热情。

第二天夜里,到了她和江凌约定好的时间,她早早带了根短笛过去,顺便还捎上了之前叶魏紫给她买的如意糕。

如意糕是上京圆月街尽头的糕点铺子如意铺最有名的吃食,香甜软糯,入口即化,虽然不饱人但是挺能满足口腹之欲。

这是陆舜瑶最爱的吃食,叶魏紫临走前把自己收着的两块都留给她了,她吃了一块还有一块,想了想,用帕子包起来打算送给江凌吃。

结果人家还是不领情。

江凌看了眼用干净帕子包着的一块小糕点,又看了眼陆舜瑶,没甚表情地说:“多谢郡主好意,不必了。”

如意糕有半个巴掌大,甜味喜人,陆舜瑶看着被她献宝似的端起来的如意糕被嫌弃成这样,心头难免失落,她恨恨地将糕点放进嘴里咬了一大口,咀嚼着说:“江凌你这人真不近人情。”

江凌皱眉看她:“郡主,食不言。”

陆舜瑶不为所动,把整块如意糕吞了下去后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。

江凌兀自转着手里的短笛:“郡主吃完了便开始吧。”

陆舜瑶把帕子收进怀里:“你可以不用叫我郡主的。”

江凌半闭着眼睛,不说话。

“我姓陆,陆舜瑶。”陆舜瑶颇为郑重其事,“封号宸音,先皇后取的。父亲是恭谦王陆昀,母亲是西疆来的农家女……”

她一通自报家门,就差把自己祖宗八代都给抖落出来。

江凌张口闭口,一口一个“郡主”,她着实受不了。

谁料,江凌听她说完,竟是又冲她行了拱手礼,冰雪染就的眉眼冰冷到没有温度,低声说:“陆郡主。”

“……”

陆舜瑶摆了摆手,挫败道:“罢了,开始吧。”

夜半亥时,笛声吹响在静林馆后院竹林中。

江凌一直对着乐谱,眼睛看得专注。陆舜瑶手里转着短笛,没怎么多说话,只在他吹错吹漏时出声提醒两句。

和江凌那张漂亮脸蛋不同,他的音律差得没边儿,陆舜瑶忍受了一晚上魔音穿耳,等到亥时快过去,江凌已经停了吹笛,她耳朵边上还若有若无萦绕着可怕的笛声。

江凌默不作声,把短笛扣回了腰间,转头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。

陆舜瑶盘着腿坐在假山上,比他高出一大截,就着月光俯视他,问道:“看我做什么。”

江凌将手压在腰间,嘴唇微微张开,说了句什么。

一阵强风刮过,竹叶婆娑作响,迷了陆舜瑶的眼睛,她只看到江凌吐出个“你”字就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。

等风定,她揉着眼睛问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
江凌停了停,转过眼去,说道:“没什么。”

呿。

陆舜瑶心里啐他两口,面上表情不显,她从假山上跳下来走到江凌身边,学他样子坐到地上。

江凌眼尾上挑,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,似乎在问她突然过来干什么。

陆舜瑶还没说话,静静的夜空里传出一阵古怪的咕叽声。

江凌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奇怪。

陆舜瑶:“其实我是想过来和你说,你刚才肚子一直在叫。”

江凌:“……”

陆舜瑶:“你吹笛子没听见,可我听出来了。”

江凌:“……”

陆舜瑶想到已经被自己咽到肚子里的如意糕,语重心长地说:“江凌,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。”

江凌背对她过去,“郡主以后听到了可以不必理会。”

他对着她露出了大片的脊背,身形线条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清减,肩膀不算宽,腰却窄地过分,裹了层黑色外衫,活像这丛丛竹林中细长又独特的一根。

陆舜瑶舔了舔嘴角,说道:“江凌,我阿爹以前说过一句话,人这辈子最重要的,就是不要和自己为难。”

江凌霍地站起身,这回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
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,低哑着声音说:“郡主,我阿爹以前说过一句话。”

陆舜瑶条件反射地问:“什么啊?”

江凌背着手转身,往竹林深处走过去。

“人这辈子最重要的,就是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
陆舜瑶:“……”

疾风拂过,竹叶随风掉落几片,初春的风尚有料峭寒意,吹得陆舜瑶皮肤紧了几分。她抱着手臂久久地看着江凌的背影,直到他彻底消失在竹林拐角,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……这人的脾气,真的很不好啊。”

*

陆舜瑶是个很乐呵的性子,前一天不开心的事情基本过一天就忘记。

江凌冲她行了数次拱手礼,也说了“赐教”,她也确实在教他吹曲子了,那么在她心里她就已经是江凌的半个师父。

既然是师父,那就必须有师父的样子,不仅要育人,还得有师德。

所以哪怕前一天江凌说了让她不要多管闲事,她还是乐颠颠地带着如意糕跑去找他。

如意糕是新的,白天恭谦王福的管家儿子阿宋奉命来看她,给她带了新鲜的糕点,铺子师父用了巧心思,将糕点印成梅花状,看着越发喜人。

她说:“江凌,你要不要吃一块。”

江凌翻着乐谱,充耳不闻。

陆舜瑶:“很好吃的,你不饿吗,吃一块吧。”

不搭理她。

陆舜瑶:“甜甜的,保证比你吃过的所有糕点都好吃……”

江凌终于把头从乐谱里抬起来,眼神极为冷淡地扫过她和她手里的如意糕,嘴唇动作,漠然道:“多谢郡主,我不嗜甜。”

陆舜瑶耷拉下脑袋,泄气了。

江凌垂下眼帘,白玉般的手指握着一管短笛。他是真的不喜欢吃这种甜到腻牙的东西,而且自从双亲去世后,他就陡然变得忙碌起来,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,不要说是吃东西,就连睡觉每天也只能睡一两个时辰。

所以他消瘦地很快。

但他不饿,就算饿了,他也不会吃如意糕。

可是眼角余光瞥到身边的女孩垂头丧气的模样,不知怎么心里一动。

她长了个小巧玲珑的样子,整个人都像没长开的瓷娃娃,两个手掌小小的,托着几块如意糕问他话时,眼里亮晶晶像倒满星星。

她多纯粹,多无辜。

明明就是单纯地来帮他而已,他却无形之中将自己的满腔不忿和冰冷锐气都发泄在她身上。

他有恨有怒有悲,但那是对越族人的,和她有什么关系。

然而江凌是什么人,他自小和父亲在军营里长大,骨血里全是强硬,他不会低头,更不会道歉,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说点什么。

正愁苦着,耳边听得她轻如蚊呐地嘀咕了一句:“……镇远将军此等英雄,怎么教出来的儿子跟头犟驴一样。”

江凌皱眉,“你说什么?”陆舜瑶吓了一跳,脑袋摇成拨浪鼓,一迭声道:“没什么!我说、我说将军是大英雄。”

江凌闭目,慢慢吐出口气,待再睁开眼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平静。

他说:“郡主一番好意,多谢。”

“无妨,无妨……”陆舜瑶捂着帕子,掏出块如意糕晃了晃,“那,我自己吃了啊。”

江凌点点头。

香甜的气味充斥于两人之间,陆舜瑶吃相好,没什么咀嚼声音,于是乎周遭除了风声只能听见江凌翻动乐谱的声音。

陆舜瑶是个闲不住的,她默默看了江凌翻书的侧影许久,又抬起头看了下夜空上挂着的一轮明月,突然说:“江凌,将军真的是个英雄,我不是在敷衍你。”

江凌不紧不慢地研究乐谱,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。

“那你呢?”

江凌的手顿了顿。

陆舜瑶身体向前探了些,问道:“你也想当英雄吗?”

江凌薄唇紧抿,没有讲话。

陆舜瑶说:“我听教习男弟子的老先生说,你只上半日的课,其余时间从来不在学堂,他们说你去了校场,这是真的吗?你是不是在习武,以后也准备参军,打仗很危险的,你可能会受伤……”

“郡主。”江凌打断她,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冷。

陆舜瑶张嘴,傻傻地“啊”了一下。

他转头盯着她,低声说道:“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?”

陆舜瑶想都没想:“你不是闲事啊。”

他笑了,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。

他说:“你和我很熟吗,为什么要管我的事?”

管他会不会吹笛子,管他饿不饿,管他参不参军受不受伤。

陆舜瑶没回答,她沉浸在江凌此刻的笑里,恍惚着忘记回答。

她是第一次见到江凌笑,虽然冷笑可能较真起来并不能算一个笑容,但冷笑好歹也是笑,她看到江凌冲着她露出明显的笑,反应不过来。

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。她心想。

江凌看她傻不隆咚的样子,无言地扯扯嘴角,笛子也吹不下去了,转身欲走。

陆舜瑶惊起,赶紧上前去拉住他手臂。

“熟啊,我们当然熟。”她傻乎乎地看着他,鼻间分明是青草地里的泥土芬芳,可她竟然觉得自己醉了,“我都教了你好几天笛子了,我还知道你叫江凌,是镇远大将军的儿子,你也知道我是宸音郡主,我们还不算熟吗。”

江凌无语:“这就算熟了?”

“算啊。”她迷迷糊糊地点头,想了半天,想到个他们另一层关系,手下力气更大了些,整个人也理直气壮起来。

“江凌。”她郑重的叫了他一声。

江凌沉着脸看过来。

陆舜瑶清了清嗓子,故作老成道:“俗话说得好,一日为师,终身为……师。”

她噎了下,硬生生把那个“父”字给咽下去。

陆舜瑶得意洋洋:“爱徒,你和为师之间莫要再说熟不熟这话,不必如此生分。”

江凌更无语地皱起眉头。

他觉得她真是个傻子。

时间转眼到了半月后。

等江凌能断断续续地不错音地将一整首《渡魂》给吹出来时,叶魏紫也快回来了。

跟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她的同胞哥哥叶姚黄。

静林馆收学生一贯教习到十六岁就算教完了,开春时陆舜瑶和叶魏紫都是十四岁,唯独叶姚黄到了十六岁的年纪。叶副将想了想,打算带着他去军营里锻炼几年,叶夫人哭天抢地,好不容易把时间拖后了几天,是以原本三天后就回来的叶魏紫,硬是在外头野了半个月才回静林馆。

她这回是陪着哥哥来告别的,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。

她要嫁人了,时间定在两年后,叶家给她定的夫婿是骁骑大将军的次子赵二公子赵京澜。

叶魏紫得知此事后,当天在家里一根白绫上了吊。

救下来以后闹得昏天黑地,要死要活,说什么都不肯嫁。

据说赵京澜听闻后,只是淡淡说了句“粗鄙无礼,果真并非闺秀”。

对这门婚事倒是没有反对。

“赵二公子比阿紫大了十三岁。”陆舜瑶说,手指头比划出两个数,又重复道:“十三岁!都可以做她爹了!”

江凌一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,闻言淡淡道:“赵二脾性差了些,人品却是不错,是个良配。”

陆舜瑶嘀嘀咕咕:“能比你还差吗。”

江凌抬头,默不作声地看她一眼。

陆舜瑶讪笑,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被听见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,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,笑呵呵掩饰道:“确实算个良配。”

江凌:“郡主无事的话,我先告辞了。”

说完,他手臂撑着草地站起来,向她点点头转身欲走。

陆舜瑶一愣,觉得他怎么这么突然。

“你今天不学了吗?”

以往他们都是学上一个时辰,现如今才过了半个时辰,他怎么突然就要走。

江凌没回头往前迈步,手向后挥了挥,示意不学了。

“可你都还没吹给我听过。”

江凌侧头,垂眸低语:“郡主,《渡魂》是吹给死人听的。”

陆舜瑶:“……”

她向前跑两步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似乎闻到一丝似有似无的血腥味。

“……江凌!”

她心下有种疑惑的感受。

眼看着江凌从自己眼前经过,穿过长廊就要往男厢房走去,她加快脚步,几步跟了上去。

“江凌!”

江凌没理她。

她又跟了几步。

“江凌!”

江凌还是没理她。

陆舜瑶深吸口气,提着裙摆跑上前,伸手摁住他的肩膀。

“江……”

江凌停下了,片刻之后,两腿一软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
陆舜瑶盯着自己的手指头,惊呆了。

这这这,这也太容易推倒了吧。

她慌里慌张地想去扶江凌,江凌却自己一手撑着地坐了起来,只是看起来很没力气,虚软地只能坐在地上喘气。

陆舜瑶犹疑着问:“江凌你……你怎么了啊?”

江凌没回答,缓缓直起上身,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腿,一手扒拉着身后的树桩想要站起来。面色看起来白的可怜,一个起身的动作颤颤巍巍,像是极其痛苦。

陆舜瑶目光向下,看到他捂着的地方,因为他穿着黑衣刚才没发现,现在仔细一看就能看出,他的指缝间全是淋漓鲜血。

她吓了一跳,连忙去扶他胳膊,惊声问:“江凌你到底怎么了啊!?”

江凌撇过眼,咬牙道:“没事。”

陆舜瑶顿了顿,站起来就跑。

“我去找先生!”

江凌厉声道:“站住!”

陆舜瑶没听见似的,一阵风似的跑出老远。

“陆舜瑶!”江凌红着眼嘶吼出声:“你给我站住!”

陆舜瑶站住了。

她回头,看到江凌捂着小腿死死瞪着她,颤抖着抬起自己的手,指着她说道:“你回来。”

陆舜瑶咬着唇,慢慢挪了回来。她蹲在他身边,看到他黑色的裤子那块全是湿漉漉的血迹,他们现在处在后院侧门过去的竹林草地里,青翠的草都被他的血染成红色。

所以刚才他忍了半个时辰。

不对,也许更久。

她又问出那个问题:“你到底怎么了啊?”

江凌靠着树桩,长出口气,淡然地说:“习武受伤,在所难免。”

陆舜瑶看着他的伤口,那根本不是普通伤口,明显是刀剑砍出来的,现在的世家公子自然都会习武艺,她也知道江凌每天下午都回去校场,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真刀真枪把人给伤成这样的。

仿佛是看出她的怀疑,江凌松了手,轻声说:“是叶副将。”

上一篇
公交车上高H被迫进入-【稚嫩小奶娃H文浪荡女】
下一篇
快穿之女配蜜汁H-快穿之绵绵无期(H、NP)
相关文章
返回顶部小火箭